75.糟糕时代-《全球高考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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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重考省去了选择科目的环节, 自然也没有那个十字路口。

    游『惑』进门就被浓雾扑了一脸。

    秦究先一步进去。

    上一秒, 他还转过头来要对游『惑』说什么。下一秒,高大的身影就淹没在苍白的雾气里……

    消失了。

    考了这么多场试, 这片浓雾也穿过好几回了。

    这是第一次, 游『惑』有种空落落的感觉。

    无数个相似或不相似的瞬间蜂拥而至……

    某年某天,他坐在会议桌前,有人越过争执的人群朝他看了一眼,拎着外套推门离开;

    某年某天,他领着一群人穿过长长的走廊, 和另一群人擦肩而过, 脚步顿了一下,却连招呼也没打;

    某年某天,他驱车驶过街道拐角, 有人斜倚着灯柱, 在后视镜里倏然远去;

    又是某年某天, 视野里所有轮廓都暗淡模糊, 有人笑着坐在他面前,细细索索似乎在掖围巾,他好像闻到了血味,但他已经看不见了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先生?”

    “先生?您还好吗?”

    游『惑』轻眨眼睛, 回过神来。

    浓雾不知什么时候散了,他面前横着一条土路, 黑『色』马车停在路边, 马车夫一副旧世纪的打扮, 说着口音浓重的话。

    想必已经进了考场。

    游『惑』转头看了一圈,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身影。

    马车夫说:“您看起来很不舒服,脸『色』很差。”

    游『惑』原地站了一会儿,说:“没事。”

    马车夫依然不放心地瞥了他几眼。

    游『惑』『揉』了『揉』眉心,恹恹地问他:“你是谁?”

    “我是来接您和夫人的。”马车夫说:“您忘了吗?您答应要去卡尔顿庄园做客的。”

    游『惑』手指一顿,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:“接谁???”

    马车夫说:“您和夫人呀。”

    他拉开马车门,比了个请的手势:“夫人已经在车上了,您上来吧,车里备了食物,吃一点也许会舒服很多。”

    游『惑』眉『毛』皱得能夹死蚊子。

    他蹬上马车一看,车篷里坐着个比他还懵『逼』的小姑娘,顶多20吧。

    车厢上,还挂着一幅圆框油画,画着一只饼脸的猫。

    马车夫不由分说把他推进车篷,一边关门一边说:“这一带天气不好,尤其这个季节。”

    他跨坐在车头,拎着缰绳朝远处望了一眼说:“那边黑云已经过来了,再晚一点恐怕要下雨,先生夫人坐稳了,咱们得快一点儿,才能赶在雨前到庄园。”

    车篷内其实很宽敞,正对车门的座位铺了精美的软垫,两侧还加固了扶手,那陌生姑娘就坐在那里。她身边还有足够的空间,再坐一个胖子也绰绰有余。

    姑娘愣了半天,拍了拍身边说:“那个……你也是考生?那坐这吧。”

    没等游『惑』开口,她又连连摇手说:“你别误会啊,我没有要占你便宜的意思。我也刚上车,比你早两分钟吧,那个马车夫张口就是一句夫人,吓我一跳。我跟他理论半天了,没用,就不改。”

    游『惑』“嗯”了一声,淡淡说:“系统搞的鬼吧。”

    他依然没有在她身边坐下,而是坐在侧位上,和她保持着礼貌又陌生的距离。

    这姑娘也不是考第一场了,见识过系统的德行。

    不过还是咕哝了一句:“什么破系统还帮人已婚……”

    “对了,这边有面包和酒,你要不要吃一点?你看起来好像是不太舒服……”

    那是一个银桶,里面放着硬邦邦的面包,两串葡萄,还有几个银酒壶。

    游『惑』觑了一眼:“你吃了?”

    姑娘摇了摇头:“我不饿,在休息处吃饱了来的。”

    游『惑』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他有些心不在焉,又掀开窗户看了一眼。

    “你在等人?”姑娘问。

    游『惑』抵着窗户的手指顿了一下,片刻后应道:“嗯。”

    ***

    可惜,马车夫没有要继续等的意思。

    这条路也没有再来人。

    远处虽然有黑云压过来,头顶的太阳却依然炽烈。

    这里已经是仲夏了,阳光涂抹在树梢,将绿『色』照成白。

    游『惑』在车里坐了一会儿,才骤然意识到热。

    好像之前都没回魂似的。

    他脱了冬装外套,只留了一件白『色』t恤。

    姑娘说:“我这座位底下有个箱子,可以把外套塞进去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“我叫周祺,你呢?”

    “游『惑』。”

    周祺“哦”了一声,发现对方话是真的少,也不打扰了。

    她支着头看向窗外,不久便出了神。

    马车行了大约半小时,车夫喝了几声,转头说:“一会儿会穿过城镇,还要接一对客人。”

    游『惑』睁开眼,眼里毫无困意。

    这是他第一次在进考场的路上没睡着。

    听见车夫的话,他又挑开了窗。

    这是某个边陲小镇,房子多是石制的,女人穿着旧世纪累赘的裙袍,男人则是灰白『色』的布衫,领口恨不得开到肚脐。

    明明是白天,镇子里却并不热闹。

    人们表情木然,眼珠暗淡,脸颊瘦削透着病气。

    他们瞥一眼马车,就匆匆关上了门窗。

    马车在镇子里绕了个弯,在某个树林边停下。

    林子里,熟悉的浓雾萦绕其间,游『惑』目光落在那里。

    树枝扑簌摇晃,浓雾里钻出来一个女人。

    游『惑』目光直接划过她,依然落在浓雾边缘。

    马车夫又走上前去,对那个女人说:“夫人,我来接您去卡尔顿庄园,您先上车?”

    说话间,浓雾里又钻出来一个人。

    这次是个男的。

    具体是谁没看清,反正不是秦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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