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1章 白玉京(一)-《攻略病娇反派的正确姿势[穿书]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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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绫烟烟捂住额头,她在整理思路。

    结璘灯在济慈寺,是佛门重塑法身的供物。

    蛟龙的断肢残骸成了南方灵脉。

    顺着这个推测下去,蛟龙颈下逆鳞恐怕就是开启琅环秘境的龙纹符令。

    再往下想,琅环秘境内有巨鲸遗骸,那应该是巨鲸吞下最初那条作恶多端的黑蛟后,同归于尽形成的一座天成秘境,所以这最大最丰富的的资源,由战役□□劳最高的鹿门书院坐镇。

    溯世绘卷呢?

    绫烟烟绞尽脑汁地回想。

    绘卷是秘境的入口,二者可以看做是镜子内外互相形成的倒影。秘境里有白玉京的残垣断壁,绘卷中也有一片仙气飘渺的白玉京,这才是白玉京原本的风采。

    闻氏的白玉楼,与白玉京一字之差,恐怕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。

    “前辈,”她颤抖着嘴唇说出了自己的猜测,“蛟龙血肉遗骸都在世间,独独不见魂魄,这些魂魄,是不是镇压在绘卷中?”

    老头赞赏地笑了:“聪明。”

    绫烟烟喉咙里好似堵了一团尖利的荆棘,扎得她半句话也说不出。

    蛟龙遗族被这座天下瓜分殆尽,大宗鲸吞,小宗蚕食。

    那惊天地泣鬼神的斩龙一役,真的只是为了拯救天下苍生,还是另有所谋?

    征讨檄文,由鹿门书院带头起草,其余宗门再按下血印,可谓执天下舆论之牛耳,书院脱不了干系。

    可鹿门书院又是先生的师门,教他君子之礼,谕人之道,有他情同手足的同门,有他敬慕爱戴的师长。

    先生他,是不是发现了这个秘密,才如此失望,如此意冷,以至于在他满怀一腔赤子之心的时候,避世不出,归隐山林?

    “我的长鲸剑……”

    姜别寒失魂落魄地坐在阴影里:“师父说过,长鲸剑是师父劈开的秘境小天地内孕育的仙剑,这个秘境,是不是就是琅环秘境?”

    所以他的长剑能开启封印了溯世绘卷的法阵。

    他抬起头,眼中墨色翻涌:“是不是也和蛟龙遗骸有关?!”

    断岳真人脸上肌肉颤动,这位百年前曾以一剑名噪修真界、而今双腿尽废的剑仙,仿佛成了个病入膏肓的普通凡人。

    他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“是蛟龙身上,最坚硬的一块龙骨,”断岳真人道:“所以你一剑,能劈山斩海,能劈开秘境的裂隙。”

    哐当一声。

    姜别寒将背后的剑匣卸了下来。

    仿佛一瞬之间,天翻地覆。

    多少年来他仗剑行道,如今却被告知,这把剑是从遗族身上剥下来的骨血,是掩藏在百年之前的丑恶真相。他谴责别人道貌岸然,自己却也在踩着别人的骨血行侠仗义。

    所以那个少年,在折断他剑刃的时候,说:“没了这把剑,你什么都不是。”

    他早就看穿了。

    剑匣摔在地上,无数剑刃碎片倾泻出来,犹如雪亮的镜子,映照出洞府内众人迥然各异的脸色。

    沉默许久,绫烟烟才继续道:“那……陷害先生的人,也不止董其梁一个?”

    他面前是一间摇摇欲坠的木头小屋,而他把屋底最关键的那一根横梁抽了出来,屋中人怎会坐视不管?

    于是口诛笔伐蜂拥而至,诬陷訾毁纷至沓来。

    先生如此光风霁月的人物,怎么可能仅仅因一句口说无凭的陷害,便被天下攻讦,难道天下人都被蒙了眼,看不清真相,分不清正邪?

    欲加之罪,何患无辞。

    也恰恰是那个时候,陆机在风陵园无法脱身,前有狼后有虎,只能和樊妙仪四处躲藏谋求生路。他与樊妙仪之间,又被人挑拨离间,由情人变成仇敌,最后亡于蛊虫的折磨。身死道消后留下的腥血,引来了闻氏和樊氏这两家蚊蝇。

    几乎在同一时刻,先生也被诬陷迫害。

    两人终究没有见面,而这个秘密,也被永远埋藏了下去。

    “先生是怎么发现这个秘密的呢?”

    “隐居的时候?”老头反问道:“谁跟你说,是他隐居时才遇上的?”

    绫烟烟愣住:“难道说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选择在海边隐居,女人消失之后,他被天下追杀,也依旧在海边徘徊不去,直到他自己身死道消。”

    “那片海不怎么出名,我第一次到那的时候,听渔民们说,有个女人每天晚上都会出现在海边,有人说她是对月流珠的鲛人,也有人说她是以歌喉诱人的海妖,她什么也不做,只是在没有乌云的晚上望着月亮。这事越闹越大,惶惶不安的渔民去鹿门书院求助,便有个襦衫翩翩的年轻人出来安抚众人,看上去还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,一腔正义,跟着跑到海边替渔民们除妖了。

    女人躲在海水里,从不敢与人亲近,也不会说话,更没有七情六欲,像个初初降临人世的婴儿,哪怕是这些凡人靠近也惶恐不安,却好似独独不怕他,怯生生地把手放进他掌心。那之后,年轻儒士在小镇住了段时日,闲时抚琴,女人便循着琴声从海里钻出来,与他对歌。

    后来渔民们又说,有天晚上下了场流星雨,皓月当空,天地亮如白昼,年轻儒士没有出现,女人跟着另外一个男人走了。

    渔民们骂她水性杨花,薄情负心,替那儒士感到不值,于是宁愿相信,她变成泡沫消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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